卡翁塞点点头，用俄语说：“谢谢！请放心，我不会使您感到失望的。”
费里克斯站在寒气逼人的夜幕中，一直到看不见卡翁塞的背影了，方才钻进开着暖气的轿车。他一坐下就吩咐助手：“注意接收信号。”
20分钟后，伊万少校出现在车旁，助手摇下车窗，向车内报告：“将军同志，派去的士兵已经返回，您的朋友已经平安地踏上了中国的土地。”
费里克斯点点头：“准备返回营房。”
伊万少校刚转身，对岸突然响起了枪声。轿车门倏地打开了，费里克斯下到地上：“枪声？”
这时，对岸又传来两下枪声。伊万少校说：“这是对天空打的枪……”话音未落，又是一下枪声，伊万的脸色有些异样，讷讷道：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在场的都是军人，谁都听得出这一下枪声不是对空射击，都垂下了脑袋。一会儿，费里克斯说：“再等等，信号……”
但平安信号终于没有发过来。
伊万少校咬咬牙齿，嘟哝道：“又是那个可恶的‘第一排’！”
一行人返回哨所，费里克斯一踏进办公室，就问道：“少校，你刚才在江边说什么？”
伊万一愣：“晤？哦，我说卡翁塞如果出事，肯定是中国人的那个自称‘反修第一排’的民兵排干的。”
“‘反修第一排’？这是什么货色？”
伊万少校于是向费里克斯介绍了他所知道的“反修第一排”的有关情况——
亚马博科镇的对岸，是中国内蒙古自治区的一个名叫“葛龙冈”的村庄。60年代后期，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在这一带组建了一个团级军垦农场，团部就设在葛龙冈。军垦农场的农工，以知识青年为主，按部队建制，分班、排、连、营，这些建制单位，既是生产建制，也是民兵建制。由于地处中苏边境的最前哨，所以当时人人发枪。这个团场有个“四营三连一排”，其宿舍的位置是全场距额尔吉纳河最近的，大约只有1公里，该排的知青因此而自称为“反修第一排”。
“反修第一排”自1969年组建以来，在对敌斗争方面确实做出过几桩实绩：
第一次是1969年6月上旬抓获一名克格勒间谍。那天中午，轮到三班女民兵殷秀丽等四人放巡逻哨。她们从额尔古纳河边巡逻了一圈返回时，在小路上碰到一个当地老乡打扮的三十来岁的男子，背着一个萝筐，手里抓着一把镰刀，嘴里哼着小调悠悠晃晃而来。应该承认，这个克格勃间谍化装得确实很逼真，哼的小调也透着十足的东北味儿。这样的角儿，团场区域里虽不是“遍地都是”，也称得上司空见惯，殷秀丽四人遂不以为然，朝对方看了一眼，双方擦肩而过。不料，事情突然发生了变故：殷秀丽在走出两步时，忽然闻到一股烟味，不觉一愣。她虽然不抽烟但因常和抽烟的男知青接触，闻惯了也能分辨得出香烟质量优劣，眼前这个老乡刚才抽的分明是好烟，当地老乡哪来的好烟？此人可疑！
殷秀丽马上一个转身，叫道：“老乡，等一等！”
对方刚转身，四个女民兵已成扇面形站在他面前。他强作镇定，问道：“啥事？”
“你是哪个屯子的？”
“五里屯。”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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